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由 以佇 »
我有兩套中式睡衣,短袖、三個骨褲,媽媽用素色綿布縫的。
阿杜對中式睡衣情有獨鍾,第一次在我家過夜時,已經虎視眈眈,問長問短;第二次在我家過夜,她要我用我的睡衣跟她交換她的睡袍。從第三次在我家過夜開始,我便讓她自己挑一套。有聚會的星期日早上起床後,阿杜會把她穿過的睡衣洗淨掛在後園晒,我弄早點,瑪花永遠是在早點弄好後,神智模糊赤條條像幽靈一般的出現。
星期日大清早,被電話鈴聲吵醒,我還以為是住在香港的妹妹有急事找我,慌忙拿起聽筒叫喂喂喂,傳來的是瑪花的聲音;「甚麼喂喂喂?嗨!我又失眠啦!焗了一個餡餅,造了薄荷雪糕,快和阿杜過來吃,待會我還要去教堂哩!快快快!」
瑪花的聲音大得連睡在我身旁的阿杜都聽到了。我說:「瑪花一定是寂寞得發瘋了。」
阿杜說:「那麼我們便快快快去打救她吧。」
她說完便跳了下床,一把拉著我衝出房間,穿過廚房,開後門出了後園,走過連接著瑪花後園的小柵欄,一溜煙的跑到瑪花的後門,大力的拍,嚇了正在廚房內的瑪花一大跳,我也給瑪花的樣子嚇了一跳。
試想,烏卒卒的一團,披頭散髮,面上仍掛著昨天塗的化妝品,鮮綠色的圍裙,裡面真空,手指甲腳趾甲都上了鮮紅色的油彩,八字腳,張大口,六神無主的瞪著你。我下一次一定要帶照相機。瑪花定下神來,開門迎了我們入去,三人笑得扭作一團。
瑪花反擊:「穿得一模一樣,你們昨晚一定是互相招呼了。」
阿杜說:「嗯,死去活來幾次呢。你呢?男人走了還是玩具的電池用完了?幹嗎失眠?要不要我治理治理?」
瑪花從焗爐端出餡餅,幽幽地說:「很久沒有一起吃早餐啦。」
照例一面吃一面聽瑪花發表。她造的薄荷雪糕真是一絕,引用阿杜的話:「滑得很性感。」
瑪花見我和阿杜只吃不語,有點沒趣。我建議她們吃飽之後扮靚靚上教堂,崇拜完約我去shopping,廚房的事由我善後。兩個女人聽到「shopping」之後立刻精神起來。唉,食色聖也,果然冇錯。